行進在從古典向現(xiàn)代性審美轉化的途中——王國維“境界”、“意境”說與宗白華“意境”說的比較研究.pdf

1、“意境”是中國古代美學、文論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核心范疇，但在長期的研究和使用中，卻出現(xiàn)了多種術語共同指稱一個范疇的“雜語同名”的現(xiàn)象。由于王國維和宗白華是促成中國傳統(tǒng)“意境”理論向現(xiàn)代性審美轉換的關鍵人物，因此，王國維的“境界”說、“意境”說和宗白華的“意境”研究，分別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本文立足于對王國維“意境"說、“境界"說和宗白華的“意境”說的比較研究，對王國維的“意境”、“境界”說和宗白華“意境”說所產生的文化語境與審美

2、內涵進行了細致的考察和對比分析。 本文認為，王國維對“意境”、“境界”的探尋，起源于他對“人生之問題”的探索。他的“意境”說和“境界”說就是為了對答和回應他為自己設計的人生課題，即“文學(對人生)之直接之慰藉如何可能?”因此，王國維“意境”、“境界”的提出，實即其詩詞創(chuàng)作的理論提升，是其詩學、詞學研究的理論成果。宗白華“意境”的探尋，則是為了建構一種新的文化精神，使人們復返“失去了的和諧，埋沒了的節(jié)奏，重新獲得生命的中心”。

3、 由于有著不同的文化語境和價值取向，在中西文化的交流碰撞中，王國維結合中國傳統(tǒng)的審美觀念，在綜合叔本華、尼采等的基礎上，形成了“勢力之欲”為根柢的藝術本體觀，宗白華則在綜合叔本華、尼采、柏格森和傳統(tǒng)“意境”理論的基礎上，形成了“生生而有條理”的藝術本體觀。當他們以此為出基點來考察傳統(tǒng)“意境”理論的時候，他們對傳統(tǒng)“意境”理論的闡釋便具有了不同的審美內涵。王國維的“境界”是在“勢力之欲”推動下的審美主體，在“自由游戲”的狀態(tài)中，對審美

4、對象的“勢力之欲”進行的“本體之悟”，是一種“意與境渾”的本體性存在，而“意境”實質上就是討論此審美之“境界”如何表出的問題。宗白華的“意境”說則認為，宇宙生命同具“生生而有條理”的節(jié)奏，但人生總是被物欲與現(xiàn)實的功利所遮蔽，這種對生命本真的回歸就不能在現(xiàn)實生活中實現(xiàn)，人們只有在審美的狀態(tài)中，以“虛靜”之心，才能去映射、體合天地萬象和宇宙生命的節(jié)奏，由此而形成的“本體澄明”之境，即“意境”。 在王國維，“意境”、“境界”之“根柢”

5、，在“勢力之欲”，而“勢力之欲”與叔本華“生命意志”和尼采“強力意志”及席勒“精力剩余”極為相似，是一種無目的無方向因而絕對自由的運動，這種生命意志落實于形而下的“生活之欲”與“現(xiàn)象之知”之中，常受到某種阻礙與限制，從而形成一種內在的緊張和沖突，因此，王國維的“意境”、“境界”，是一種隱含著矛盾與沖突的主“動”的審美型態(tài)。這表明王國維對以“和諧”為美的傳統(tǒng)“意境”理論審美觀念的突破，對中國傳統(tǒng)“意境”理論進行現(xiàn)代闡釋的一次“出走”。宗白

6、華則要將這種絕對自由盲目的生命意志納入“生生而有條理”的和諧的形式之中，這樣的藝術“意境”，啟示了一個萬象紛紜、生氣貫注而和諧圓融的宇宙境界，是一種主“靜”的審美型態(tài)。這表明宗白華在“意境”闡釋中對以“靜”為主的傳統(tǒng)“意境”理論的“回歸”。 然而，宗白華的這種“回歸”，并不是簡單地回到原點，這個“回歸”的過程與王國維“出走”的路線最終是殊途同歸，都包含著現(xiàn)代性審美的特征。這種現(xiàn)代性審美的特征，在王國維是對“情感”的張揚，在宗白華

7、則是對“節(jié)奏”的凸顯。王、宗二人正是通過對“情感”的張揚和“節(jié)奏”的凸顯，完成了對傳統(tǒng)“意境”理論生命內涵的拓展，形成了傳統(tǒng)意境理論向現(xiàn)代性審美轉化的契機。 由于王國維和宗白華對傳統(tǒng)“意境”理論的現(xiàn)代闡釋是建立在對“東漸”過程中的康德、叔本華、尼采、海德格爾等西方現(xiàn)代人本主義哲學的借鑒和批判基礎之上的，而康德等人正是促成西方現(xiàn)代性審美的發(fā)生承前啟后的關鍵人物。由此可以看出，王國維與宗白華對傳統(tǒng)“意境”的現(xiàn)代闡釋與西方現(xiàn)代性審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