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學理論與方法---第一章----歷史敘述與歷史想象副本

1、,史學理論與方法,第一章 歷史敘述與歷史想象,一、史學概論與史學理論二、學習《史學理論與方法》的意義三、敘事問題的興起四、現(xiàn)代與后現(xiàn)代之爭五、歷史是不是虛構？六、建構與解構：歷史敘事的演化七、“大屠殺”與歷史敘述的不同類型八、歷史研究與文學創(chuàng)作九、“反事實”的想象,一、史學概論與史學理論,（一）不同階段教育模式的差別“給本科生常識，給碩士生方法，給博士生視野?！薄鹫坠?,對本科生的建議,閱讀一些好的概論通論類

2、的書，加上參考資料匯編一類的東西。讓他們既有一些常識，又懂得一些文獻。如果要求再高一些，在史料上，除了閱讀《史記》和《資治通鑒》之外，再仔細讀讀《廿二史札記》、《十七史商榷》、《讀通鑒論》等等。在論著上，可以參考夏曾佑的《中國古代史》、錢穆的《國史大綱》、柳詒征的《中國文化史》。目的：既不要被教材中那些意識形態(tài)套住，也不要一頭鉆進細枝末節(jié)，無法形成宏觀、整體的眼光，局限了自己發(fā)展的潛力。,給碩士生的建議,建議他們重點閱讀一些經典文

3、獻和經典著作，了解前人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思路。如王國維先生的《殷卜辭中所見先公先王考》，通過閱讀這篇文章，了解地下出土的文字資料與傳世文獻相印證的“二重證據(jù)法”，然后結合其他幾篇文章，了解王國維的考證背后有什么大問題的思考，再看看當時學界的古史觀如何，國際的中國古史觀如何，然后就明白了考證的旨趣以及什么是有意義的考證，為什么這篇不長的文章，就能成為現(xiàn)代學術史的經典。對洪秀全相貌的考證。,,周勛初先生也有類似的考慮：《當代學術研究思辨

4、》1、《新材料的利用和舊學風的揚棄——讀王國維》；2、《前修或未密，后出當轉精——讀王國維》；3、《綜合研究與觸類旁通——讀陳寅恪》；4、《通才達識，迥出意表——讀陳寅恪》；5、《以詩證史的范例——讀陳寅恪》?！吨軇壮跷募返诹?，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對博士生的建議,既包括你觀看的領域要廣闊，也包括你觀看的位置要站得高。要了解國際行情，融入國際學術界?！耙粫r代之學術，必有其新材料與新問題。取用此材料，以研求問題，

5、則為此時代之新潮流。治學之士，得預于此潮流者，謂之預流（借用佛教初果之名），其未得預者，謂之未入流。此古今學術史之通義，非彼閉門造車之徒，所能同喻者也?！薄愐〗ㄗh閱讀葛兆光：《思想史研究課堂講錄》，三聯(lián)書店，2005年。《思想史研究課堂講錄續(xù)編》，三聯(lián)書店，2012年。,（二）史學概論及其發(fā)展,1、民國時期的史學概論研究（1）數(shù)量眾多劉澤華：《近九十年史學理論要籍提要》，書目文獻出版社，1991年。趙世瑜：《20世紀

6、歷史學概論性著述的回顧與評說》，《史學理論研究》，2000年第4期。,（2）具有一定的學術前沿意識,第一，對西方歷史哲學的引介。俞旦初、張廣智等學者的研究。第二，對歷史學學科屬性的認識姜蘊剛：史學藝術論。李大釗：史學科學論。傅斯年：史學就是史料學。劉節(jié)：歷史學具有科學、藝術雙重性質。雷海宗：歷史學是科學、哲學、藝術三者特征兼而有之。,2、1950年代以后史學概論與唯物史觀的緊密結合。,第一，全新的起步。1949年10月，

7、《學習》創(chuàng)刊號發(fā)表艾思奇先生的《從頭學起——學習馬列主義的初步方法》，標志著中國史學理論研究進入一個全新的時期。自此，歷史唯物主義的學習取代了史學概論性的研究。大約到了50年代中期，理論的學習逐漸轉向理論的運用，于是便有了古史研究中的“五朵金花”和“亞細亞”社會性質、封建社會長期延續(xù)和歷史人物的評價等理論問題的討論。歷史學學科自身的理論探討被歷史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的教學和學習。,第二，史學實踐工作者的反應,遺世獨立型：陳寅恪。

8、進京與留穗。陸鍵東：《陳寅恪的最后二十年》。堅持學術自由。,,,艱難改造型：顧頡剛。王學典、孫延杰：《顧頡剛和他的弟子們》，山東畫報出版社，2000年?！额欘R剛日記》。順應反思型：?？偙蟆！恫牟徊凝S史學叢稿》第8頁，中華書局，2009年。,第三，史學理論界的反思,唯物史觀和歷史學科學性的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把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和方法應用到社會歷史的研究上來，從錯綜復雜的歷史現(xiàn)象中發(fā)現(xiàn)客觀規(guī)律，并按照客觀規(guī)律來說明社會歷史的發(fā)展

9、過程。這樣，就使得社會歷史的研究真正成為一門科學?！薄K《社會歷史的研究怎樣成為科學》，《歷史研究》1956年第11期。,質疑,“（史學概論）這本書應該怎么寫，這門課程應該講些什么，大家一時想不出辦法來。一年一年過去了，對這個問題一直沒有認真討論過。后來我在北京師范大學歷史系開了這門課程，主要講的是歷史唯物主義。但我并不認為這種講法是對的。因為我覺得，如果只講歷史唯物主義，這門課就應該叫歷史唯物主義，不應該叫史學概論?！薄讐?/p>

10、彝主編：《史學概論》題記，寧夏人民出版社，1983年。,,80年代的深入討論,姜義華：“無論是馬克思本人，還是其他杰出的馬克思主義者，都沒有也不可能完成或窮盡使歷史研究成為科學的工作。”——《馬克思主義認識論與歷史科學》，《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前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恩格斯論歷史認識的相對性“我們在人類歷史領域中的科學比在生物學領域中的科學還要落后的多，在這里，認識在本質上是相對的。誰要是在這里獵取最后的、終結的真理，

11、獵取真正的、根本不變的真理，那么他是不會有什么收獲的，除非是一些陳詞濫調、老生常談，例如，人一般地說不勞動就不能生活，拿破侖死于1821年5月5日，如此等等。”——《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寧可：我們要研究的對象是“史學的理論”，而非“歷史的理論”，兩者不能替代和混淆?！妒裁词菤v史科學理論——歷史科學理論學科建設探討之一》，《歷史研究》1984年第3期。這一場討論沒有最終解決史學概論應該研究什么的

12、問題，但是，任何個人都不可能完成或窮盡歷史科學的理論，我們有必要對歷史學本身進行理論探討和研究，這兩個觀念逐漸成為史學界的同仁的共識。,3、對史學概論的定性,史學概論式的研究，當以1889年德國史學家伯倫漢姆的《史學方法論》和法國學者朗格諾瓦、瑟諾波斯的《史學原論》為源頭，此類研究的對象是史學，其宗旨是敘述歷史研究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并為初學者提供一種工作手冊。,（三）史學理論（歷史哲學）：,歷史哲學的研究對象也是史學，但是它的宗旨是質疑

13、史學研究的合理性或合法性，為職業(yè)的歷史學家提供一份反思或檢討的報告。問題意識：歷史學究竟是一門怎樣的學科？歷史學科的本質特性是什么？它與一般意義上的科學有什么區(qū)別？歷史認識是如何形成的？歷史認識能否得到驗證？如何看待歷史學的功能？歷史研究有無客觀性？這種客觀性與自然科學或其他科學相比有什么區(qū)別？,二、學習《史學理論與方法》的意義,（一）可以在自己的研究實踐中對自己的研究方向、研究成果及其價值有著客觀清醒的認識。如上世

14、紀八十年代以來的史學危機與史學發(fā)展程度的聯(lián)系。,,“歷史研究是以真實為基礎的。歷史的本來面目是怎樣就怎樣，秉筆直書，不應有所避忌?！窃诂F(xiàn)實政治生活中卻不同。一個事件、一種情況該不該講，有‘時機’問題，有‘策略’問題?！瓚粦v，什么時候講，講些什么，從政治上考慮都不是徑情直遂、無所斟酌的。如果與此有牽連的歷史問題（特別是現(xiàn)代史），其內容、趨向，與現(xiàn)實中的主題精神相一致，那自然好。但歷史上的主題內容，論證起來與現(xiàn)實中的主題不協(xié)調

15、、有分歧是經常的。碰上這種情況時如何抉擇呢？不必遲疑，我們的歷史工作者應首先尊重現(xiàn)實中的主題。這不是歷史家放棄自己的職責，而是論證歷史問題的任務與現(xiàn)實中之斗爭的任務有輕重緩急之別。把進入歷史檔案中的問題暫時放置不做，將來可做，后人可做。這與涂抹篡改者不同，無損于歷史家的風格。這樣做，是歷史家與人民在現(xiàn)實中統(tǒng)一步調，保持一致，恰是表現(xiàn)其政治上的嚴肅性，同時也無害于歷史科學。”——劉大年,,上世紀80年代以前的美國史讀物，對20世紀初

16、的進步主義改革只字不提，是因為“這些讀物承擔著揭露‘美帝國主義的腐朽性和垂死性’的任務，而進步主義改革所體現(xiàn)的積極向上、銳意進取的精神，與此格格不入，因此就只能避而不談?！薄案鞣N出于短期目的而非對歷史所作的選擇，并不是治史的正途，而是對歷史的濫用，甚至是蓄意的歪曲。”李劍鳴著：《歷史學家的修養(yǎng)與技藝》，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7年，第67頁。,（二）提高理論思維的能力,1、理論思維在學術研究、社會生活中的重要性。老友的文藝學論文。金

17、岳霖先生軼事。,金岳霖：,,,,2、例證：對客觀主義與相對主義爭論的分析——加強判斷力的養(yǎng)成，提高科研能力。在與別人對話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問題——矛盾,客觀主義與自然主義對歷史客觀性的思考及其矛盾：,客觀主義即指歷史事實先于認識并獨立于歷史學家之外，是歷史認識的基礎和前提；自然主義則指歷史認識的形成是由外在的史實對歷史學家的“給予”或“被打上印記”，歷史學家在歷史認識活動中處于被動、消極的地位和等待的狀態(tài)。這種觀點至今仍然很有市場，張耕

18、華先生認為該理論存在著邏輯上的矛盾，因為如果認為歷史學家只能被動地、消極地認識歷史，我們又何以知道歷史先于認識并獨立于歷史學家之外呢?因為這個判斷本身“就是認識的結果”?！?《歷史哲學引論》（增訂本）第191頁。,,客觀主義與相對主義的矛盾：在認識到二者存在差異的前提下，歸納出二者共同認可的前提：第一，“兩者都以一種完全、徹底的尺度來衡量歷史認識的真實性與客觀性?！钡诙邔Α霸斐蓺v史認識失真的原因分析也基本一致，即兩者都把

19、歷史學家的存在看作是一種破壞認識客觀性的消極因素”。在第二個假設問題上，客觀主義史學理念對歷史認識客觀性的認識主要限于對歷史事實的認識，“唯有在事實認識的范圍里，歷史學家才能做到排除‘自我’，消滅主體，如此，才能保全‘歷史的貞潔’?！彼杂袑W者指出隨著新材料的不斷出現(xiàn)，終極的“歷史”著作指日可待。主觀主義、相對主義的史學理念則認為，歷史認識活動必然有主體的參與，認識的結果也必然滲透著主體的因素，“終極歷史學”是一種不切實際的信仰。

20、問題：歷史認識的主體與歷史認識的主觀性是否完全一致？,如何學好史學理論？,一、注重史學理論與史學實踐的辯證關系。以前從事這兩種工作者之間的誤讀。多讀史學名家名著。二、通過閱讀優(yōu)秀的理論性著作，提高自己的理論思維水平。推薦書目：張志偉：《西方哲學智慧》，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年。希爾·貝克、伊耶：《西方哲學史——從古希臘到二十世紀》，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年。三、廣泛瀏覽社會科學類著作。,三、敘事問題的興起

21、,（一）史學實踐：敘事史學的復興 1.西方史學的敘事傳統(tǒng)繆斯——文藝女神。古希臘、羅馬時期的史學；近代以來的史學對文學造詣的追求。吉本、卡萊爾等。蘭克學派：如實直書與歷史學的科學化。屈威廉的批評:,,“把歷史同自然科學類比的做法，在過去三十年里錯誤地引導許多歷史家離開他們的職業(yè)的正確道路”，“正是因為今天的歷史家受了使人德意志化的教士集團的訓練，不把歷史當作一部‘福音’，甚至也不把它當作一個‘故事’，而是把它當作一門‘科學

22、’；他們才會如此嚴重地忽略了歸根到底是歷史家的主要技能的東西——敘述的藝術?！?,“正是在敘述方面，近代歷史著作是最弱的，而照我想來，這是一個很嚴重的缺點——事實上帶有根本性的缺點?！蜌v史的不變的本質來說，它乃是‘一個故事’。圍繞著這個故事，就像血肉圍繞骨骼一樣，應該貫穿許多不同的事物——對于人物的刻畫，對于社會的和文化的運動的研究，對于可能的原因和結果的探討，以及歷史家能夠用以說明過去的任何東西。但是歷史的藝術始終是敘述的藝術，

23、這是最基本的原則?！薄犊巳R奧——一位繆斯》（英）喬治?屈威廉，1915年，《現(xiàn)代西方史學流派文選》。,,2.新史學的反動：年鑒學派（1）早期學者在研究對象、研究方法、表述方式等方面的變化：戰(zhàn)前以政治史、戰(zhàn)爭史、外交史、偉大人物史為主體，戰(zhàn)后則將研究中心轉向社會史、物質文化史、心態(tài)史、民眾史等領域。隨著研究課題的這種大面積、大規(guī)模轉移，研究方法上也作了大幅度調整，這主要是戰(zhàn)后的史學向社會科學，特別是向社會學、人類學、經濟學、人

24、口學、心理學等借用方法、模式、概念。在表述方式上從描述性、敘事性方法走向分析式方法，這就是歷史學的所謂社會科學化趨勢。,,（2）表述方式變化的原因：部分學者認為歷史敘事不僅消極地妨礙歷史內容，而且會從根本上破壞歷史內容的表達，從而影響歷史學科的科學性。如布羅代爾反對歷史的敘事，他甚至認為敘事是幼稚和虛妄的。這種看法與他的歷史“三時段”理論、“結構的歷史”等觀念是互為表里的。,三時段理論,第一，短時段他認為，歷史時間具有不同的節(jié)奏

25、和多元性。一場戰(zhàn)役、一次政治家的會晤、一篇重要的演說或一封關系重大的信件，諸如這些政治、軍事、外交等事件在歷史上只是轉瞬即逝，它們是一種短時段，是一種“喧嚷一時的新聞”時間，對歷史發(fā)展影響甚微。布羅代爾對短時段作過一個比喻，他說，記得在巴西的一個夜晚，四周燃放著螢火蟲一般的煙火，這些一閃一亮的煙火就好比事件，它們閃亮了一下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四周依然是黑暗一片。事件雖發(fā)出了光亮，但這種光亮卻不能穿透這深沉的黑夜。,中時段,隨著經濟

26、史和社會史的崛起，新的認知方法向歷史學提供了新的血液。歷史學家開始運用計量方法來研究價格升降、人口消長、生產增減、利率波動、工資變化等歷史問題，于是揭示了一種更加開闊的時間度量――中時段。中時段的歷史跨越了短時段事件而包含了更長的時間長度，它構成了短時段事件發(fā)生發(fā)展的基礎，成為歷史學家深入探尋歷史秘密的一個依據(jù)。,長時段,盡管這種較長周期里的歷史運動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歷史的面貌，但它還不是決定歷史發(fā)展的根本因素。布羅代爾認為，對人類

27、社會發(fā)展起長期的決定性作用的是長時段歷史，即結構。他注重解釋地理環(huán)境、生態(tài)現(xiàn)實及阻礙生產力發(fā)展的種種物質因素對人類行為和生活的限制。除此以外，心理構造即精神狀態(tài)同樣被視為結構。地理結構、社會結構、經濟結構和思想文化結構支承或阻礙著歷史，因此只有在長時段中才能把握和解釋一切歷史現(xiàn)象。,,既然我們在“緩慢、近乎停止”的歷史時段中能發(fā)現(xiàn)社會結構和歷史演進的深刻的內在運動，而處于其表層的事件、人物等活動，如同大海之浪花、大地之塵埃，就不必過

28、多去敘述它。所以年鑒學派以“結構的歷史”替代“事件的歷史”，以分析代替敘述，以環(huán)境代替人物，以集體代替具體，通過歷史與敘事的分離來達到歷史學的科學性。計量史學比年鑒學派新史學走的更遠，他們設想用數(shù)字符號來替代集體、人物、事件，從而根本上取消歷史的敘事。,,（2）七十年代學術界對敘事問題的逐漸重視。年鑒學派的反省皮埃爾·諾拉：“歷史事件由于建立在新的基礎上而重新恢復了名譽?！薄睹伤取?294-1324年奧克西坦尼的

29、一個山村》：敘事史復興的信號。,其他學者的努力,勞倫斯·斯通《歷史敘述的復興：對一種新的老歷史的反省》（1979年）對史學前景的預言：“新敘事史”即將誕生，而自新史學以來的那種“對昔日的變化作出井井有條的科學解釋的企圖”研究模式及其時代即將終結。,（二）歷史哲學家對“敘事與歷史學本質問題”的討論。,安克斯密特：不是因為歷史是故事，才需要采取敘事的方式，而是因為歷史學的時間維度，決定了它總是敘事式的。保羅?利科：“甚至長時段

30、也是一個有限的時段……再長的時段也不應該掩蓋時間的存在。因此，強調長時段不應當變成否定時間，相反，應當被理解為是在呼喚社會時間的多元性?！比绮剂_代爾的《地中海與菲力二世時期的地中海世界》，看似沒有歷史人物、沒有一般意義上的歷史事件，但他仍有一個歷史主題——準情節(jié)——“地中海的衰落”以及歷史重心由地中海向大西洋與北歐的轉移。這一歷史主題和情節(jié)設計，仍然表明了歷史的敘事性的本質?！芙ㄕ摹稓v史的理解與解釋》。,,后現(xiàn)代主義的研究表明，歷

31、史學的敘述不僅僅是一個修辭、編撰的問題，還與歷史知識的真實性、歷史學科的科學性等問題密切相關。修辭不僅讓讀者賞心悅目，謀篇布局和風格也不只是記述或技巧，它體現(xiàn)了作者的情感和傾向，或多或少、或深或淺地牽涉到價值判斷，其背后又與作者的意識形態(tài)、社會地位、政治立場等因素相關。敘事的順序、章節(jié)的結構、文字的風格，作為形式都會滲入到內容之中，并對內容發(fā)生的影響。形式一旦程式化，反過來又會成為一種制約、限制的因素，甚至強物就我，用形式來虛構內

32、容。,,四、現(xiàn)代與后現(xiàn)代之爭1、論歷史敘事的虛擬本質：后現(xiàn)代主義海登? 懷特的研究主題是歷史學的敘事，并進而探討敘事的虛構本質，以及對歷史構建起作用的意識形態(tài)因素——實際上指研究者的基本理論和價值觀等。海登·懷特（Hayden White，1928—）。他早年研究中世紀史和文化史，1960年后涉足歷史哲學領域，是當代西方最著名的歷史哲學家之一。海登·懷特是密歇根大學哲學博士，擔任美國斯坦福大學比較文學系教授

33、、加州大學圣塔克魯斯分校歷史系榮譽教授，當代美國最著名的學者之一，新歷史主義最主要的批評家，被譽為“在文化理解和敘事的語境中，把歷史編纂和文學批評完美地結合起來”。,,,歷史不是毫無疑問地從文獻證據(jù)中顯現(xiàn)出來的，歷史學家要使其敘述前后一致，就必須超越原始資料而撰寫一個故事。他的敘述需要將資料情節(jié)化，他在構造歷史故事時必須有一些假設，必定會摻雜明顯或隱性的意識形態(tài)的考慮。“盡管小說家可能只與想象中的事件打交道，而史學家則只與真實的事件打

34、交道，但把想象與真實事件融為可理解的整體，并使其成為表述客體的過程，實際是一個想象的過程?！畾v史’充滿了證實事件發(fā)生的各種文獻，因而有可能用幾種不同但同樣可行的方法，把這些文獻組合在一起，以形成幾種有關‘過去發(fā)生了什么’的敘述性記載?！覀儾荒苤竿邓顾腿性谥蒙硗伙L景中時注意同樣的東西?！薄督栌鳌?，海登·懷特，轉引自喬治· 伊格斯：《介于學術與詩歌之間的歷史編纂——對海登· 懷特的歷史

35、編纂方法的反思》（《歷史：理論與批判》第二期）。,,2、伊格爾斯對懷特的駁斥他認為海登?懷特在“正確地指出了構造超越原始資料之上的歷史敘述時涉及的種種因素”之后（尤其是他的后期著作），走得太遠，變得太激進，以至于他要我們消除或拒絕一種幻覺，這種幻覺就是：相信“過去確確實實地、直接地反映在原文之中”。他認為一位史學家如何把“豐富的文獻”組合成一種“似乎合理的敘事說明”，完全出于他的“自愿”決定。所有的歷史記載均含有虛構的成分，因此基

36、本上是虛構的，不受任何真理的制約。他甚至認為：歷史學的學術規(guī)范，只是一種“儀式性的運作”。,,“對法國大革命從經濟或文化的層面去解釋，在某種程度上不僅不相互沖突，而且是對一個復雜的歷史綜合體所作的完全不同的觀察。對法國大革命沒有也不可能只有一種解釋。但史學家們相互溝通時確實有一些共同遵守的理性標準?！薄氨M管史學研究表現(xiàn)出的意識形態(tài)各不相同，在處理證據(jù)以及提出論點上卻有一些約定俗成的最低標準。雖然想象力在學者構造對事件的說明時起了一些

37、作用，但這些說明并非純粹的想象，或主要是想象。它們是以艱苦的研究為前提條件的。而且其研究方法和結論也要受學者們的檢驗。學術研究在就具體問題達成共識方面的能力誠然有限，但它卻能在破除歷史迷信方面做出貢獻，而這正是理性對話的重要組成部分。”——伊格爾斯,,格特魯?shù)? 希梅爾法布（1922——）對后現(xiàn)代主義的批判：《如其所好地述說歷史：不顧事實的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學》現(xiàn)代歷史學有其自己完整的專業(yè)規(guī)范，這“不僅推動了對檔案和原始資料的研究，對文獻

38、的真實性和證據(jù)的可靠性的重視，對證據(jù)進行證實和證偽的需要；而且，在更大范圍里，它還推動了對引語和引文的精確性的重視，對注釋和參考文獻的書寫格式的規(guī)定，以及對其他所有探究‘證據(jù)標準’的方法論的研究。這種方法論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讓歷史著作的潛層結構浮出水面，并由此使讀者了解它，并把它暴露在評判者面前；二是鼓勵歷史學家盡可能排除各種主觀因素的干擾，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追求客觀性?！焙蟋F(xiàn)代主義者對此卻予以嘲笑，認為它只不過是19世紀實證

39、主義的陳詞論調。——陳恒、耿相新主編：《新史學》第五輯，大象出版社，2006年。,五、歷史是不是虛構？,（一）不同性質的歷史想象1.柯林伍德論歷史想象當我們在材料中發(fā)現(xiàn)，有一天凱撒在羅馬，后來又有一天在高盧，而關于他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旅行，材料卻沒有記載，于是我們就不得不用“想象”來加以連貫。這個想象表示一種缺乏資料支撐的推測想象。,2.海登?懷特的歷史想象,他的歷史想象與柯林伍德不同，表現(xiàn)為一組關系：（1）a,b,c,

40、d,e,…，n（2）A, b,c,d,e,…，n（3） a,B,c,d,e,…，n（4） a,b,C,d,e,…，n（5） a,b,c,D,e,…，n,,以法國大革命為例：（1）表示給定的法國革命的歷史人物、事件等。（2）、（3）、（4）、（5）則表示給定的事實，在不違背學科研究準則的前提下，寫成的四種法國大革命的著述，它們是正劇、悲劇、喜劇、鬧劇?！安煌氖穼W家對同一現(xiàn)象可以提出十分不同乃至截然對立，但又同樣似乎可能的解

41、釋而不至于歪曲事實，或違背通行的處理證據(jù)的準則。”,問題意識,如果歷史事實只是構建歷史大廈的磚塊，那么，將磚塊建筑成歷史大廈，離不開歷史學家的設計。為什么史學家可以在不歪曲事實，不違背通行準則的前提下，設計出不同風格的歷史大廈呢？假設這些針對同一個課題的歷史著述，運用了同樣的材料，選擇了同樣的史實，而且在事實證據(jù)上都是同樣的正確無誤、確實可靠。為什么他們寫出來的歷史著作卻大為不同——有正劇、有悲劇，還有鬧??？顯然，這是想象構建的結果

42、。,有無評價史學作品的絕對標準？,伊格爾斯十分強調歷史學所具有的共同準則和原則，海登?懷特則認為，既然歷史學家的結論是大相徑庭的，那么，遵循共同的準則只能是儀式性的，歷史學的想象力與文學藝術的虛構是一回事?！皩^去事件的敘述與我們在史詩、小說和戲劇中讀到的想象敘述有什么真正的、特別的、不容置疑的、區(qū)別性的特征差別嗎？”——羅蘭?巴特如果我們不同意懷特的觀點，不能僅用史學規(guī)范的存在來討論，而應該就史學作品的多樣性追問下去：第一，這些

43、不同的歷史劇，是否有高下優(yōu)劣之分？第二，能不能作出一個是非正誤的檢驗？第三，歷史學到底是應該寫成正劇呢，還是寫成悲劇或鬧??？,龐卓恒先生的看法,《歷史學是不是科學》，《史學理論研究》1997年第3期。龐先生認為，雖然不同歷史學家可以從他自己的體驗出發(fā)寫出不同的歷史，但是作為一位歷史學家，他必然會面臨兩個問題或抉擇：其一，不同的體驗是不是有一個是非得失的判斷和客觀性的檢驗問題；第二，如果歷史學家憑著自己的理解、體驗寫出來的歷史著

44、作，在現(xiàn)實的社會生活中，產生了不良的效果時，是“堅持自己原有的‘生活體驗、心靈感受和價值觀’，繼續(xù)去寫作產生不良的社會效果的歷史著述，或者是停止寫作”，還是“去重新調整自己的生活體驗、心靈感受和價值觀，力求寫出能夠經得住客觀標準檢驗、產生良好的社會效果的歷史著述?！?張耕華先生的回應,第一，就史學理解的評價而言，從學理上說，似乎可以做出是非正誤的辨識區(qū)分，但是要在實際操作上對它作出客觀性的檢驗就有點困難。就如魯迅先生所說，單就《紅樓夢

45、》的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或見《易》，或見淫，或見纏綿，或見排滿。而且，體驗上的不同，有時并非是客觀性問題，不同的體驗，完全可能都是客觀的。如蘇軾《題西林壁》。,,就歷史研究而言，托克維爾筆下的大革命與米什萊所撰寫的法國大革命的差異在哪里呢？或許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們在某處把史實搞錯了，這些具體問題可以在真實性、客觀性上進行比較；但是對革命性質而言，似乎難以在此作出高下判斷，甚至可以說，兩者都是客觀的。在歷史學的這個環(huán)節(jié)，我們可

46、以同意海登?懷特的說法，它并沒有真正的客觀性檢驗標準。法國大革命究竟是喜劇、悲劇、鬧劇還是正劇，這不取決于歷史本身，而取決于歷史學家，取決于他的歷史觀、價值觀等理論前提，取決于歷史學家所生活的那個社會和時代的需要。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上，歷史學存在著類似文學的情節(jié)設計。,,第二，歷史著述的社會效果與其客觀性、科學性不能說沒有關系，但卻不是一回事。首先，客觀真實的歷史著述，并不一定能產生良好的社會效果；產生良好社會效果的著作，卻不一定有真實

47、性和科學性。其次，社會效果的好壞也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而且究竟由誰來斷定社會效果的好壞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自進入文明社會以來，社會效果的判斷權就被統(tǒng)治階級所壟斷，社會效果的“好”與“壞”實質上只是統(tǒng)治階級的意志體現(xiàn)，并不能真正體現(xiàn)學科研究的客觀性和科學性。,,最后，撇開統(tǒng)治者的意愿不論，就以最大多數(shù)的民眾為對象，歷史學家應該向他們提供怎樣的知識產品呢？究竟是樂觀主義的好？還是悲觀主義的好？大多數(shù)的民眾是要看歷史的正劇、悲

48、劇呢，還是喜?。窟@個問題難以斷言。,六、建構與解構：歷史敘事的演化,（一）職業(yè)史學家對后現(xiàn)代主義的雙重態(tài)度“新新史學”、“新蠻夷”。大多數(shù)實踐的史學家都對后現(xiàn)代的歷史觀念表示反感，但對使用后現(xiàn)代觀念或具有后現(xiàn)代觀念傾向的史學著作并不排斥，有些甚至還獲得過史學界的普遍好評：何偉亞的：《懷柔遠人：清代賓禮與1793年馬嘎爾尼使團》?？挛模骸稓v史三調：事件、經驗與神話》。借助于后現(xiàn)代的挑戰(zhàn)，正好有助于我們重新闡釋歷史學的學科特征和

49、歷史敘事演變的本質。,（二）什么是歷史敘述的演化變遷,（歷史敘述）“是隨著人們對某一事件認識的提高，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以新的觀察視角，對某一歷史事件反復進行追憶、回味、體會、發(fā)現(xiàn)，挖掘新的史實，再以不同的表達方式為載體，對之進行新的描繪和解釋，使有關這一史實的敘述不斷得到豐富和發(fā)展?！薄呷A：《紅軍長征的歷史敘述是怎樣形成的？》，《炎黃春秋》，2006年第10期。,（二）中國歷史的建構與解構,,1.顧頡剛先生及其“層累造成的中國古史

50、”觀。顧頡剛（1893—1980），江蘇吳縣人。原名誦坤，字銘堅，是現(xiàn)代古史辨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中國歷史地理學和民俗學的開創(chuàng)者。是中國近代學術發(fā)展史上有著重要影響的一位學者，著名歷史學家，民俗學家。,,“層累造成的中國古史”觀?！暗谝?，可以說明‘時代愈后，傳說的古史期愈長’。如這份信里說的，周代人心目中最古的人物是禹，到孔子時有堯、舜，到戰(zhàn)國時有黃帝、神農，到秦有三皇，到漢以后有盤古等。第二，可以說明‘時代愈后，傳說中的中心人物

51、愈放愈大’。如舜，在孔子時只是一個‘無為而治’的圣君，到《堯典》就成了一個‘家齊而后國治’的圣人，到孟子時就成了一個孝子的模范了。第三，我們在這上，即不能知道某一件事的真確的狀況，但可以知道某一件事在傳說中最早的狀況。我們既不能知道東周時的東周史，也至少能知道戰(zhàn)國時的東周史；我們即不能知道夏、商時的夏、商史，也至少能知道東周時的夏、商史?！?顧先生的科研設想,“但這個題目的范圍太大了，像我這般沒法做專門研究的人，簡直做不成功。因此

52、，我想分了三個題目做去：一是《戰(zhàn)國以前的古史觀》，二是《戰(zhàn)國時的古史觀》，三是《戰(zhàn)國以后的古史觀》。后來又覺得這些題目的范圍也廣，所以想一部書一部書的做去，如《詩經中的古史》，《周書》中的古史，《論語》中的古史……我想，若一個月讀一部書，一個月做一篇文，幾年之后自然也漸漸地做成了。崔述的學力我固是追不到，但換了一個方法做去，也足以補他的缺陷了?！薄欘R剛《與錢玄同先生論古史書》。參考書目：《顧頡剛讀書筆記》?！额欘R剛古史論文集

53、》。,2.對疑古思潮的反思：王國維與李學勤,,王國維（1877年—1927年），字伯隅、靜安，號觀堂、永觀，漢族，浙江海寧鹽官鎮(zhèn)人。清末秀才。我國近現(xiàn)代在文學、美學、史學、哲學、古文字學、考古學等各方面成就卓著的學術巨子，國學大師。,對疑古思潮的評價,“……此信古之過也……至于近世，乃知孔安國本《尚書》之不可信，而疑古之過，乃并堯舜禹之人物而亦疑之，其于懷疑之態(tài)度，反批判之精神，不無可取。然惜于古史材料未嘗為充分之處理也。吾輩生于今

54、日，幸于紙上之材料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種材料我輩固得據(jù)以補正紙上之材料，亦得證明古書之某部分全為實錄，即百家不雅訓之言，亦不無表示一面之事實。此二重證據(jù)法，惟在今日始得為之，雖古書之未得證明者不能加以否定，而其已得證明者不能不加以肯定可斷言也?！薄鯂S《古史新證》，清華大學出版社，1996年。,3.李學勤先生與“走出疑古時代”,,李學勤，著名的歷史學家、古文字學家，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他長期致力于漢以前的歷史與文化的研究，注

55、重將文獻與考古學、古文字學成果相結合，在甲骨學、青銅器及其銘文、戰(zhàn)國文字、簡帛學，以及與其相關的歷史文化研究等領域，均有重要建樹。,,“咱們今天的學術界，有些地方還沒有從‘疑古’的階段脫離出來，不能擺脫一些舊的觀點的束縛。在現(xiàn)在的條件下，我看走出‘疑古’的時代，不但是必要的，而且也是可能的了。”“我們要講理論，也要講方法。我們把文獻研究和考古研究結合起來，這是‘疑古’時代所不能做的。充分運用這樣的方法，將能開拓出古代歷史、文化研究的新

56、局面，對整個中國古代文明作出重新估價。”——《走出疑古時代·導論》，遼寧大學出版社，1997年。,,問題意識：“這種歷史敘述的演化，有多少是與史料的新發(fā)現(xiàn)有關？有多少是與學者個人的學識，以及他的個人性格、經歷和閱歷等有關？有多少與那個時代和社會相聯(lián)系？換言之，歷史敘述在何種程度上只是敘述者的個人故事，在何種程度上是社會的故事、時代的故事？為什么它會表現(xiàn)為一個不斷建構又不斷解構的過程？某一層面的敘述建構是出于何種因

57、素的制約？它的解構又會帶來怎樣的影響？當年顧先生解構了千百年來視為天經地義的‘古史系統(tǒng)’，何以會引發(fā)一場司法糾葛。今天，為什么又有‘走出疑古時代’的呼聲，其背后隱含著怎樣的現(xiàn)實要求？有多少是出自純粹的學術原因？”,,七、“大屠殺”與歷史敘述的不同類型。 1、學術界對海登·懷特的質疑以“大屠殺”來檢驗他的理論。關于“大屠殺”的檢驗，海登·懷特沒有能夠給予滿意的答復，終究暴露出懷特理論的根本弱點。2、作為事

58、實和犯罪問題的“大屠殺”大衛(wèi)·歐文：公開否認“大屠殺”罪名。2007年1月26日，一份由美國起草并有103個共同提案國的決議《譴責任何否定納粹大屠殺歷史事實》，在第61屆聯(lián)合國大會上獲得了除伊朗之外所有成員國的支持和通過。3、歷史敘事的多樣性胡惟庸案：翦伯贊與樊樹志。,,“明太祖在加強專制主義中央集權政治的過程中，對某些地區(qū)的豪強地主進行了打擊，他曾經籍沒蘇州、嘉興、松江、湖州等地的豪族地主……又在南京抄殺了豪民一百七

59、十家，這些人在京城與官府勾結，私設公堂，隱匿逃犯，這當然是與專制主義政權不能相容。為了掃除君主集權的障礙，明太祖對功臣曾兩次大肆殺戮。洪武十三年丞相胡惟庸一案……洪武二十六年藍玉一案……這一系列的措施，大大加強了中央政府和皇帝的權力，打擊了豪族勢力，整肅了吏治，也起了抑制兼并、緩和階級矛盾的作用。”——翦伯贊《中國史綱要》,,,“明太祖朱元璋對全國大小政務都要自己親自處理，唯恐大權旁落，他不僅大權要獨攬，連小權也要獨攬，在面臨皇權與相

60、權、將權的矛盾時，他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加以處理。洪武 十三年，朱元璋以‘擅權植黨’罪處死了胡惟庸?！槲涠赍\衣衛(wèi)指揮出面誣告藍玉謀反……胡藍二人固然咎由自取，但牽連之廣令人震驚，胡藍之獄使開國功臣幾乎一網打盡。這既反映了新王朝建立后皇權和相權、將權的矛盾，也反映了朱元璋對開國功臣的疑忌（如還有朱升、徐達、湯和）……一個游方僧人出身的人當了皇帝，權力欲如此強烈，大張旗鼓地殺戮功臣，實在為歷史上所罕見。”——樊樹志《國史概要》，

61、復旦大學出版社，2000年。,,小結,在歷史敘事中存在著敘事主題的多樣性和差異性，又找不到可以作出單一性、排他性的是非正誤的鑒別標準。為什么會存在這種現(xiàn)象？,八、歷史研究與文學創(chuàng)作,1、學術界對歷史想象態(tài)度的轉變（1）傳統(tǒng)史學界對歷史研究小說化的態(tài)度詩人拉馬丁（1790-1869年）的成就及學術界的相關評價更動日期，略去他不感興趣的材料，杜撰故事?！澳惆褮v史提高到小說的水平，它可以是戲劇、小說、政治，惟獨不是歷史”?！笾?/p>

62、馬“坐下來寫歷史的人中，從來沒有一個人比他具備的歷史學家條件更少的?！薄牌?,（2）后現(xiàn)代主義的看法“歷史敘事的本質就是虛構?！薄５?#183;懷特歷史離不開敘事，而敘事又總是與想象、虛構等糾纏在一起。歷史敘事是否就是文學虛構？二者的差別在哪里？,2、歷史敘事對想象力的依賴,（1）想象和虛構可以增加動感色彩，取得引人入勝的效果。呂思勉：早期的歷史內容總是帶有神話的性質，其后轉為傳奇和傳說，至漢初，這類傳奇和傳說性質

63、的材料仍然不少。論《史記》：鴻門宴的“種種事跡，無一在情理之中。然則漢高祖與項羽此一會見，真相殆全然不傳；今所傳者，亦一則想象編造的故事也……斷不容輕信為事實。”,,《春秋左傳· 宣公二年》“晉靈公不君。……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鋤麑賊之。晨往。寢門辟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嘆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公羊傳·宣公六年》：“（晉

64、）靈公心怍焉，欲殺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往殺之。勇士入其大門，則無人門焉者；入其閨，則無人閨焉者；上其堂，則無人焉。俯而窺其戶，方食魚飧。勇士曰：‘嘻！子誠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門，則無人焉；入子之閨，則無人焉；上子之堂，則吾人焉：是子之易也。子為晉國重卿，而食魚飧，是子之儉也。君將使我殺子，吾不忍殺子也。雖然，吾亦不可復見吾君矣?！熵仡i而死。”,,希羅多德（前481——前425年）也喜歡采用類似的手法，在敘事中加入一些想象虛構。麥

65、考萊對他的評價，“講述的歷史就像一位懶散的見證人，為愛好和偏見所激勵，無視證據(jù)的既成法則，不知道對其諾言應當承擔什么責任，把自己想象的東西和見聞的東西混在一起。”歷史敘事和文學虛構有何區(qū)別？“如果一位有教養(yǎng)的人敘述政府最近的變化，他會說：‘哥德里奇勛爵辭職；后來，國王請來了威靈頓公爵?！晃话徇\夫講述這個故事事，就會像他曾躲在溫莎行宮的帷幕后一般?！绲吕锲鎰拙粽f：‘我干不了這事，我得走。’于是國王說：‘那好，我只好請威靈頓公爵出山

66、了。’就是這樣?！@正是歷史學之父的方式?！薄溈既R《論歷史》，《歷史理論與史學理論》。,,（2）歷史學家應當追求敘事生動與求真之間的統(tǒng)一?！耙粋€完美的歷史學家必須絕對具有足夠的想象力，才能使他的敘述既生動又感人，但他必須絕對地掌握自己的想象，將它限制在他所發(fā)現(xiàn)的材料上，避免添枝加葉，損害其真實性。他必須既能進入深入而巧妙的推論，又具有充分的自制力，以免將事實納入假說的框架?！薄墩摎v史》麥考萊。,3、歷史敘述與文學寫作的真實

67、性,（1）歷史敘述及其驗證“公元前140年，漢武帝繼位，此時西漢開國已有六七十年了，經過漢初以來的輕徭薄賦，與民休養(yǎng)，到武帝當政時，人口增殖，經濟富庶，國家強盛，史書的描寫是：‘民則人給家足，都鄙廩庾皆滿，而府庫余財?！鳚h王朝達到了空前的繁榮階段。然而，也是在這六七十年間，西漢社會積聚了多種矛盾：貧富分化、土地兼并，繁盛之中隱含著深刻的社會危機，正所謂‘物盛而衰，固其變也?！?,第一類是特定時空點上的歷史素材（如漢武帝即位的時間）

68、。第二類是有關特定時段或特定空間內的歷史素材（如漢武帝時期的經濟發(fā)展與社會矛盾）。第三類是超越時空限定的歷史素材（如“物盛而衰，固其變也”）。歷史敘事應該保證這三類歷史素材都能夠獲得史實上直接或間接的證據(jù)。,,（2）文學寫作對三類素材的要求文學寫作可以虛構素材，尤其是第一類素材，文學家常常是有意識地隱去真人真事，以免讀者對號入座。然而，一部成功的文學作品，要求做到第二、第三類素材的言之有據(jù)。梁啟超：《水滸傳》中魯智深醉打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