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衛(wèi)所制度研究述評

1、1 4中 國史 研 究 動(dòng) 態(tài) 2 0 0 8年 第 4期 成果 不 多 。思 想史 研究 往往 關(guān)注 精英 和經(jīng)典 ， 關(guān) 注純 粹 的形而 上世界 ， 而 對思想 得 以存在 的現(xiàn) 實(shí) 經(jīng)濟(jì) 、 政 治基礎(chǔ)少 有 關(guān)注 。至 于那 些高深 玄 妙 的思想 到底發(fā)揮 了什么實(shí) 際作 用 ， 普通 士人 及 民眾 的思想 信仰如 何 則 較少 涉 及 。像 余 英 時(shí) 那 樣 整合 政 治史 和 思 想 史研 究 的著 作 太少 。第

2、 二 ， 缺 乏必要 的理 論 工具 。在研 究 中因缺 乏政 治學(xué) 、 社 會 學(xué) 等必 要 的 理論 分 析工 具 ， 所 以對 一 些 復(fù) 雜 的歷 史 現(xiàn) 象解 釋 不 了 ， 于是 就 只 能抽 象 地 談 文化 、 談 人 性 ， 所 得 出的 結(jié)論 流于 表 面 化 。第 三 ， 部分 學(xué)者 不注 意學(xué)術(shù) 史 的 回顧 ， 引用 別人 觀點(diǎn) 不 注 明 ， 史 料 功底 不 扎 實(shí) ， 急 功近 利 ， 以致 低 水平 重

3、 復(fù)現(xiàn)象 比較 突 出。 以上評論 僅 供參考 ， 不 當(dāng)處 敬請批 評 指正 。明清衛(wèi)所制度研究述評 鄧 慶 平 ( 中 國政法 大學(xué) 人文學(xué) 院 北 京 1 0 2 2 4 9 )衛(wèi)所 制 度是有 明一 代重要 的軍政 制度 。 明代 全 國普設(shè) 衛(wèi) 所 ， 衛(wèi) 所 作 為 明帝 國基本 的軍 事 單 位 ， 管 轄一定 數(shù)量 的軍 戶 ， 承擔(dān) 軍役 。然 而 ， 衛(wèi) 所 在很 大 程 度 上還 是 一 種軍 事性 質(zhì) 的地 理

4、單 位 ， 涉及 到明 帝 國的版 圖 、 管 理體 制 、 土地 、 戶 籍 制度 、 人 口遷移 等一 系列 問題 。因此 ； 衛(wèi) 所制 度 是 明史研 究 的重要 問題 。至 清代 后 ， 統(tǒng) 治者 大 力 裁撤 衛(wèi) 所 ， 或 將衛(wèi) 所 并 入原 有 的府 、 州 、 縣 ， 或 改衛(wèi) 所 為新設(shè) 的府 、 州 、 縣 ， 這 一調(diào) 整改 制 的過程 影 響 清初 全 國大部 分 地 區(qū) 管理 體 制 和政 區(qū)劃 分 的變 化

5、。多年來 ， 史 學(xué) 界前 輩 時(shí)賢對 明清衛(wèi)所 制度 進(jìn)行 過 旨趣各 異 的研究 ， 筆者 通過 爬梳 學(xué) 術(shù) 史 ， 試 圖從 以下 四個(gè)方 面對 衛(wèi)所 制度 的研 究現(xiàn) 狀進(jìn) 行簡 單 的述評 。、 ．一軍 事 制度 學(xué)界對 明代軍 事制度關(guān) 注很 多 ， 成 果頗 豐 。衛(wèi)所 是 明朝軍 隊(duì) 的基本 組織 形式 ， 所 以研究 明代軍制的人多關(guān)注衛(wèi)所制度。對明代軍制研究具有開創(chuàng)意義的成果首推吳晗的《 明代之軍兵》( 《 中

6、國社 會經(jīng) 濟(jì)史集 刊》 第 5卷第 2期 ， 1 9 3 7年 ) ， 該 文全 面討 論 了明朝 衛(wèi)所 制 、 軍 戶 、 軍屯 制 以 及募 兵制 的發(fā)展 情況 ， 首次 清 晰 闡述 了明代 “ 軍 ” 與“ 兵 ” 的關(guān) 系 ， 還 結(jié)合 明代 社 會政 治 、 經(jīng)濟(jì) 背 景 ， 分析京軍與衛(wèi)軍的廢弛、 募兵的興起與國家財(cái)政狀況 的關(guān)系。他之前所撰《 明初衛(wèi)所制度 之崩潰》 一文( 《 中央 日報(bào) 史學(xué)》 第 3 期 ， 1

7、 9 3 6 年 3 月 1 9日； 后收入北京市歷史學(xué)會 主編《 吳晗 史學(xué) 論著 選集 》 第 1 卷 ， 人 民出版 社 1 9 8 4年 版 ) ， 對衛(wèi) 所軍 士逃 亡 以及勾 軍 之 法有 所 討論 ， 但 較 之前 文所 論范 圍不 夠全 面 ， 架構(gòu) 也不 齊 整 。吳晗 的 工作對 明代軍 制 研究有 著 深遠(yuǎn) 的影 響 。。其后 ， 解毓才撰寫《明 代 衛(wèi)所制度興衰考》 ( 《 說文 月刊》 1 9 4 0 年第 2

8、卷) 一文 ， 對衛(wèi)所制度 維普資訊 http://www.cqvip.com 1 6中 國史 研 究 動(dòng)態(tài) 2 0 0 8年第 4期 第 5 期) 、 李龍潛《 明代軍屯制度的組織形式》 ( 《 歷史教學(xué)} 1 9 6 2 年第 1 2 期) ， 等等。其中以王毓 銓 所著 《 明代 的軍屯》 ( 中華 書局 1 9 6 5年版 ) 最為 宏 闊 ， 是 書 分上下 兩 編 ， 對 軍 屯 的歷史 淵 源 、 建 置 、 組織 、

9、管理 、 經(jīng)營 、 子粒征收、 軍余頂種 、 旗軍撥屯 比例 、 軍屯的生產(chǎn)關(guān)系以及軍屯的破壞等問題 都進(jìn)行 了詳 細(xì) 考察 ， 所提 出 的問題基 本奠 定 了后來學(xué) 者 研究 軍屯 的討論 框架 。2 0世 紀(jì) 8 0年代 以后 ， 更 多關(guān) 于軍 屯 的專 題研 究 紛紛 出現(xiàn) ， 如湯 綱 、 南 炳 文 《 略 論 明代 軍 屯 士卒的身份和軍屯的作用》 ( 《 南開史學(xué)》 1 9 8 0年第 1期) 、 劉景泉《 論朱元璋的

10、軍屯政策》 ( 《 南 開史學(xué)》 1 9 8 1 年第 1 期 ) 、 唐景紳《 明初軍屯的發(fā)展及其制度 的演變》 ( 《 蘭州大學(xué)學(xué)~} 1 9 8 2 年 第 3 期) 、 衣保中《 關(guān)于明代軍屯制度破壞過程中的幾個(gè) 問題》 ( 《 松遼學(xué)刊》 1 9 8 4年第 3 期) 、 陳 家麟《 論明代軍屯的幾個(gè)問題》 ( 《 中國史研究》 1 9 8 8 年第 1 期) 、 杜濤《 試論明初 的軍屯》 ( 《 云南 師 范大學(xué) 學(xué)報(bào)

11、~ 1 9 9 4年 第 2 期 ) 等 。這些 文 章所探 討 的 問題 并未 超 越 王毓 銓 提 出 的范 疇 ， 但 都 從 不 同角度 對 明代軍 屯 的作用 和破 壞原 因等 問題提 出了一 些 新見 。還有 一些學(xué) 者在 軍 屯 、 軍 戶數(shù) 額 的估 算 、 軍屯 制 度 的具體 實(shí) 施 情 況 、 軍 屯發(fā) 展 的社 會影 響 等 問題上對 宏 觀研究 做 出 了一 些微 觀 的補(bǔ)充 和修 正 ， 如 周遠(yuǎn) 廉 、 謝

12、 肇華 《 明代 遼 東 軍戶 制 初探 — — 明代遼東檔案研究之一》 ( 《 社會科學(xué)輯刊} 1 9 8 0 年第 2 期 ) 、 《 明代遼東軍 屯制初探一 明代遼東檔案研究之二》 ( 《 遼寧大學(xué)學(xué)報(bào)》 1 9 8 0年第 6 期) ， 叢佩遠(yuǎn)《 明代遼東軍屯》 ( 《 中國史研 究 》 1 9 8 5 年 第 3期 ) ， 梁 勇 《 試 論 明代 河 北 的衛(wèi) 所 和軍 屯 》 ( 《 河北 師， 范 大 學(xué) 學(xué) 報(bào)》 1

13、9 8 7年 第 2期 ) ， 崔永 紅《 明代青 海河 湟地 區(qū)屯 田的分布 和 軍戶 的來源 》 ( 《 青 海社 會科 學(xué) 》 1 9 8 8年第 6期 ) ，楊 昌源 、 范植 清《 略論 明代軍 屯制 度在 鄂西 山地 的實(shí)施 》 ( 《 史 學(xué) 月刊} 1 9 8 9年第 6 期 ) 等。從 軍制角 度研 究 明代衛(wèi) 所 的論著 大多從 宏 觀上 把握制 度 的變遷 ， 比較 局 限于制度 的考 證 ，即使 有些 個(gè)案 分析

14、 的微 觀研 究作 品 ， 也 多是 在 宏觀研 究 所 提 出 的 問題 范疇 和 解 釋框 架下 進(jìn) 行 補(bǔ) 充性研 究 ， 得 出的結(jié)論 并 未超越 軍事 制度 層 面 的討 論 。但是 任 何 一 項(xiàng)制 度 所 面對 和 規(guī) 范 的 是 活生 生 的社 會 現(xiàn)實(shí) ， 制度 本身絕 不 只是一 種停 留在 文本 上靜 止 的政 治模 型和 組織 結(jié)構(gòu) ， 制度 的形 成及 其運(yùn) 作是 一個(gè) 動(dòng) 態(tài) 的歷 史過 程 。上述 研究 并

15、沒有 將 衛(wèi)所制 度 的實(shí)踐 過程 真正 “ 動(dòng)態(tài) ”起來 ， 考 察 的主要 是靜 態(tài) 的“ 制度 ” ， 而不是 “ 制 度 的過 程 ” 。衛(wèi)所 制度 的推行 寸 地 方 社會產(chǎn) 生 了 方方 面 面 的影 響 ， 這樣的 影 響必須 放 回到其 運(yùn)行 的具 體場 景 中去 ， 結(jié)合 當(dāng)?shù)?不 同 的生 態(tài) 環(huán)境 、歷史文化傳統(tǒng)和權(quán)力關(guān)系 ， 才能加 以深入的分析。而現(xiàn)有 的研究 多是從國家層面分析衛(wèi)所制 度 的歷 史作用 、

16、影響 ， 所 論 多是宏 觀 的 、 制度 層 面 的 ， 不可 能 真 正 了解 這 一制度 在各 地 的推行 究 竟 引起 了怎樣 的作 用 。這 與將衛(wèi) 所僅 僅理 解為 ·種 軍 事 制度 以及 傳 統(tǒng) 的政 治 制度 史 、 軍 事 史 的研 究方 式有 關(guān) 。二 、 行 政 區(qū)劃 與地理 單位 最早指 出都司衛(wèi)所是一種行政區(qū)劃的學(xué)者是譚其驤 ， 他在 2 0 世紀(jì) 3 0 年代發(fā)表 的《 釋明代 都司衛(wèi)所制度》 (

17、 《 禹貢》 第 3 卷第 1 0 期 ， 1 9 3 5 年 ； 后收入《 長水集》 上冊 ， 人民出版社 1 9 8 7 年版)中指 出 ， 明代 的某 些都 司衛(wèi) 所是 一種 地方 區(qū)劃 ， “ 置 衛(wèi) 所 以統(tǒng)轄 軍 伍 ， 設(shè) 都司 以掌 一 方兵 政 ， 其 初本 與 地方 區(qū)劃 不相關(guān) 。洪武初 或 罷廢邊 境州 縣 ， 即 以州縣 之 任 責(zé) 諸都 司衛(wèi)所 ；后 復(fù)循 此例 ，置都 司 衛(wèi)所 于未 嘗設(shè)州 縣 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