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刑事上訴制度多元化的建構路徑——以認罪認罰案件為切入點

1、內 容 提 要 ： 世 界 主 要 國 家 和 國 際 公 約 為 保 障 被 告 人 的 上 訴 權 ， 確立 了 權 利 型 上 訴 和 裁 量 型 上 訴 兩 種 上 訴 制 度 。 上 訴 權 的 本 質 是 要求 國 家 保 障 被 告 人 獲 得 上 一 級 法 院 審 查 的 機 會 ， 兩 種 上 訴 制 度 都體 現(xiàn) 了 保 障 審 查 機 會 的 核 心 要 求 。 上 訴 理 由 審 核 制 是 裁 量 型 上 訴

2、的 重 要 特 征 ， 它 體 現(xiàn) 了 被 告 人 申 請 權 和 法 院 決 定 權 的 分 離 ， 既 能確 保 被 告 人 有 機 會 獲 得 上 訴 救 濟 ， 也 有 助 于 防 止 濫 行 上 訴 、 控 制案 件 數(shù) 量 并 維 護 第 一 審 程 序 的 中 心 地 位 。 目 前 ， 在 我 國 部 分 認 罪認 罰 案 件 中 ， 確 立 裁 量 型 上 訴 和 上 訴 理 由 審 核 制 具 有 正 當 性 和 必

3、要 性 。 未 來 ， 我 國 應 綜 合 考 慮 案 件 類 型 、 刑 罰 輕 重 、 認 罪 與 否 、一 審 程 序 等 因 素 以 及 二 審 程 序 的 價 值 取 向 和 功 能 預 期 ， 探 索 構 建二 元 或 多 元 上 訴 結 構 ， 在 上 訴 階 段 進 一 步 推 進 案 件 繁 簡 分 流 和 司法 資 源 優(yōu) 化 配 置 。關鍵詞： 關鍵詞：上 訴 權 ； 上 訴 理 由 審 核 制 ； 認 罪 認 罰

4、 ； 審 級 制 度目錄 目錄一、為什么研究刑事上訴權二、比較法視野下上訴權的制度保障 三、上訴理由審核制：上訴權的另一種表現(xiàn)形式四、認罪認罰案件中上訴理由審核制的確立五、多元上訴結構的建構路徑我 國 1979 年 刑 事 訴 訟 法 確 立 的 上 訴 制 度 至 今 未 發(fā) 生 實 質 變化 。 被 告 人 只 要 對 一 審 裁 判 不 服 ， 就 有 權 提 起 上 訴 ； 對 被 告 人的 上 訴 權 ， 不 得 以 任 何

5、借 口 加 以 剝 奪 。 四 十 余 年 來 ， 我 國 刑 事實 體 法 和 程 序 法 領 域 發(fā) 生 了 深 刻 變 革 ， 尤 其 是 最 近 十 余 年 ， 刑法 體 現(xiàn) 出 明 顯 的 擴 張 趨 勢 ， 刑 事 訴 訟 領 域 正 在 推 進 “以 審 判 為中 心 ”、 認 罪 認 罰 從 寬 制 度 等 改 革 ， 并 探 索 構 建 中 國 特 色 的 輕罪 訴 訟 體 系 。 然 而 ， 在 “案 多 人 少 ”

6、矛 盾 日 益 突 出 、 犯 罪 圈 和刑 罰 結 構 不 斷 調 整 、 刑 事 訴 訟 體 系 多 元 化 發(fā) 展 的 背 景 下 ， 上 訴權 與 二 審 程 序 的 研 究 和 改 革 卻 相 對 滯 后 ， 因 此 ， 有 必 要 重 新 檢視 上 訴 制 度 以 回 應 刑 事 司 法 領 域 的 深 刻 變 革 。一、為什么研究刑事上訴權 一、為什么研究刑事上訴權如 圖 1 所 示 ， 從 1997 年 至 2012 年

7、 ， 全 國 法 院 刑 事 一 審 收 案數(shù) 穩(wěn) 步 上 升 ， 2013 年 以 來 更 是 出 現(xiàn) 大 幅 增 長 ； 二 十 年 來 ， 刑 事改 革 目 標 。 最 典 型 的 問 題 是 ， 被 告 人 在 一 審 中 認 罪 認 罰 后 ， 利 用 上 訴 不 加 刑 原 則 來 拖 延 訴 訟 周 期 ， 以 逃 避 監(jiān) 所 服 刑 。 平 均 每起 速 裁 案 件 一 審 用 時 7 天 左 右 ， 上 訴 后 的 二

8、 審 審 理 周 期 長 達 2 個 月 ， 影 響 了 認 罪 認 罰 從 寬 制 度 和 速 裁 程 序 的 效 率 價 值 。對 此 ， 學 者 和 實 務 界 就 能 否 剝 奪 或 限 制 認 罪 認 罰 案 件 被 告 人 的 上 訴 權 存 在 爭 議 。 代 表 性 的 觀 點 認 為 ， 上 訴 權 是 被 告 人 的一 項 基 本 權 利 ， 不 能 剝 奪 或 限 制 。 但 是 ， 陳 光 中 、 熊 秋 紅 等

9、 學者 已 經 提 出 應 建 立 上 訴 審 查 程 序 ， 賦 予 被 告 人 有 條 件 的 上 訴 權 ； 孫 長 永 則 明 確 主 張 限 制 上 訴 權 。 此 外 ， 從 整 個 學 術 研 究 脈 絡 看 ， 關 于 我 國 刑 事 二 審 程 序 與 審 級 制 度 的 重 要 論 著 發(fā) 表 至 今大 多 已 逾 10 年 ， 它 們 集 中 關 注 二 審 程 序 的 功 能 與 構 造 ， 涉 及 上訴 理 由

10、 、 審 理 范 圍 、 審 理 方 式 等 議 題 。 這 些 研 究 為 反 思 當 前 改革 作 了 準 備 ， 但 由 于 缺 乏 對 近 十 余 年 刑 事 司 法 改 革 動 態(tài) 的 跟 進 ， 而 未 能 處 理 案 件 劇 增 、 刑 法 擴 張 和 一 審 程 序 多 元 化 發(fā) 展 所帶 來 的 上 訴 制 度 相 應 調 整 問 題 。為 了 反 思 “不 能 限 制 或 剝 奪 上 訴 權 ”的 觀 點 并 拓

11、寬 完 善 我國 刑 事 上 訴 制 度 的 構 建 思 路 ， 本 文 首 先 分 析 世 界 主 要 國 家 保 障上 訴 權 的 兩 種 制 度 形 式 ； 其 次 ， 討 論 上 訴 理 由 審 核 制 的 功 能 和 意 義 ； 再 次 ， 以 認 罪 認 罰 案 件 為 切 入 點 ， 論 證 引 入 裁 量 型 上 訴與 上 訴 理 由 審 核 制 的 正 當 性 和 必 要 性 ； 最 后 ， 以 兩 種 上 訴 類 型

12、為 基 礎 ， 對 我 國 刑 事 二 審 程 序 與 審 級 制 度 的 整 體 完 善 作 初 步 思考 。二、比較法視野下上訴權的制度保障（ 一 ） 世 界 主 要 國 家 和 國 際 公 約 對 上 訴 權 的 保 障刑 事 被 告 人 享 有 獲 得 公 正 審 判 的 權 利 ， 但 公 正 審 判 不 是 “完美 審 判 ”， 無 論 如 何 精 確 的 審 判 制 度 ， 皆 無 法 徹 底 避 免 錯 判 ，故 需 上

13、 訴 制 度 提 供 救 濟 ， 以 減 少 事 實 誤 認 的 風 險 并 保 障 被 告 人的 訴 訟 權 利 。 同 時 ， 上 訴 制 度 還 具 有 未 來 面 向 性 ， 當 下 級 法 院的 裁 判 存 在 法 律 錯 誤 時 ， 上 訴 法 院 負 有 維 護 法 律 統(tǒng) 一 實 施 的 職責 。 鑒 于 上 訴 制 度 的 重 要 性 ， 兩 大 法 系 主 要 國 家 和 國 際 公 約 均保 障 被 告 人 的 上

14、 訴 權 。 這 主 要 體 現(xiàn) 在 四 個 方 面 ：第 一 ， 各 國 和 國 際 公 約 普 遍 規(guī) 定 被 告 人 有 權 向 上 一 級 法 院提 起 上 訴 。 這 種 上 訴 權 是 絕 對 或 自 動 上 訴 權 ， 亦 稱 完 全 的 上 訴 權 ， 其 滿 足 形 式 要 件 就 不 會 受 到 限 制 。 例 如 ， 英 國 治 安 法 院 就 輕 罪 案 件 判 決 有 罪 后 ， 若 被 告 人 未 作 有 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