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民交叉實體問題的解決路徑——“法律效果論”之展開

1、內(nèi) 容 提 要 ： 刑民交叉實體問題的最終落腳點(diǎn)是，刑民規(guī)范的適用是否相互影響以及在何種范圍內(nèi)相互影響?；蛘咭驗槊袷逻`法概念的體系定位與適用缺陷，或者因為會導(dǎo)致法秩序統(tǒng)一性原則的形骸化，處理刑民交叉實體問題的“違法論”路徑欠缺合理性。刑民交叉的連接點(diǎn)不是違法性，真正的連接點(diǎn)是法律效果；以評價對象為主線，刑民交叉實體問題的解決路徑應(yīng)從“違法論”轉(zhuǎn)向“法律效果論”。只有當(dāng)刑法和民法評價的法律事實具有同一性時，二者的法律效果才可能無法兼容。此

2、時，若刑民規(guī)范目的整體一致，對法律主體的懲戒或保護(hù)方向相同，則只需對刑民法律效果進(jìn)行綜合考量；若刑民規(guī)范目的明顯對立，對法律主體的懲戒或保護(hù)方向相反，則需要在案件事實層面進(jìn)行拆分，為刑民規(guī)范適用劃定不同的案件類型，從刑民交叉回歸刑民分立。關(guān)鍵詞： 關(guān)鍵詞：刑 民 交 叉 ； 違 法 論 ； 法 律 效 果 論 ； 法 秩 序 統(tǒng) 一 性目錄 目錄 一、問題的提出二、“違法論”之批判三、“法律效果論”之構(gòu)建四、“法律效果論”之適用結(jié)語一、

3、問題的提出 一、問題的提出現(xiàn) 實 生 活 中 ， 絕 大 部 分 刑 事 案 件 會 同 時 涉 及 民 事 救 濟(jì) ， 刑 事制 裁 與 民 事 賠 償 作 為 保 護(hù) 被 害 人 合 法 權(quán) 益 的 雙 重 手 段 ， 相 輔 相成 、 并 行 不 悖 。 在 同 一 案 件 中 ， 同 時 涉 及 刑 法 與 民 法 的 規(guī) 范 適用 （ 廣 義 的 刑 民 交 叉 ） ， 是 司 法 實 踐 的 常 態(tài) 。 不 過 ， 在 某

4、些 場合 ， 兩 種 規(guī) 范 的 交 錯 會 導(dǎo) 致 實 體 法 上 的 適 用 難 題 （ 狹 義 的 刑 民交 叉 ） ， 具 體 分 為 兩 種 類 型 ： 一 是 刑 法 規(guī) 范 對 民 法 適 用 的 影響 ， 即 刑 法 上 成 立 犯 罪 是 否 影 響 民 事 行 為 的 效 力 ； 二 是 民 法 規(guī)范 對 刑 法 適 用 的 影 響 ， 即 民 法 確 立 的 權(quán) 利 歸 屬 是 否 影 響 刑 法 的犯 罪 認(rèn) 定

5、 。 狹 義 的 刑 民 交 叉 是 本 文 的 研 究 對 象 。決 刑 民 交 叉 實 體 問 題 的 基 礎(chǔ) ， 正 因 為 確 定 的 連 接 點(diǎn) 不 當(dāng) ， 才 使 解 決 思 路 發(fā) 生 偏 離 。 本 文 通 過 反 思 民 事 違 法 概 念 ， 否 定 刑 民 規(guī)范 在 “行 為 評 價 ”層 面 的 可 通 約 性 ， 轉(zhuǎn) 而 在 “適 用 結(jié) 果 ”層 面 確 立 刑 民 規(guī) 范 互 通 的 媒 介 ， 以 “法

6、律 效 果 ”為 連 接 點(diǎn) ， 判 斷 刑 民法 律 效 果 在 法 秩 序 中 能 否 共 存 ； 并 且 基 于 我 國 司 法 實 踐 經(jīng) 驗 ， 以 評 價 對 象 為 主 線 ， 剝 離 出 刑 民 法 律 效 果 無 法 兼 容 的 案 件 類型 ， 引 入 刑 法 補(bǔ) 充 性 原 則 來 貫 徹 法 秩 序 統(tǒng) 一 性 原 則 ， 從 而 消 解沖 突 ， 為 刑 民 交 叉 實 體 問 題 提 供 體 系 化 的 解

7、決 路 徑 。 二、“違法論”之批判違 法 論 對 刑 民 交 叉 實 體 問 題 的 處 理 ， 集 中 在 行 為 評 價 層 面 ，刑 民 規(guī) 范 適 用 的 邏 輯 關(guān) 系 被 衍 化 為 行 為 評 價 的 邏 輯 關(guān) 系 — — 刑事 違 法 是 否 以 及 在 多 大 程 度 上 受 制 于 民 事 違 法 ， 由 此 展 開 了 違法 一 元 論 與 違 法 相 對 論 之 爭 。 違 法 一 元 論 包 括 嚴(yán) 格 的

8、 違 法 一 元論 與 緩 和 的 違 法 一 元 論 。 前 者 主 張 ， “刑 法 上 被 評 價 為 違 法 的行 為 ， 民 法 等 其 他 法 領(lǐng) 域 需 做 統(tǒng) 一 的 違 法 理 解 ， 刑 法 以 外 的 法領(lǐng) 域 評 價 為 違 法 ， 刑 法 也 當(dāng) 然 地 做 與 其 他 法 領(lǐng) 域 統(tǒng) 一 的 違 法 理解 ”。 該 觀 點(diǎn) 要 求 刑 事 和 民 事 違 法 性 絕 對 一 致 ， 其 已 鮮 有 支 持者

9、。 后 者 在 認(rèn) 可 刑 事 違 法 從 屬 于 民 事 違 法 的 同 時 ， 主 張 刑 民 之間 具 有 質(zhì) 和 量 的 差 異 ； 民 事 違 法 行 為 在 刑 法 上 未 必 受 到 處 罰（ 欠 缺 可 罰 的 違 法 性 ） ， 民 事 合 法 行 為 在 刑 法 上 則 一 定 不 能 受到 處 罰 （ 欠 缺 一 般 違 法 性 ） 。 違 法 相 對 論 強(qiáng) 調(diào) 刑 民 規(guī) 范 適 用 各自 獨(dú) 立 ， “刑 法

10、 的 違 法 性 必 須 以 達(dá) 到 值 得 處 罰 程 度 的 法 益 侵 害性 為 中 心 獨(dú) 自 進(jìn) 行 判 斷 ”， 民 事 合 法 行 為 仍 可 能 具 有 刑 事 違 法性 。然 而 ， 違 法 一 元 論 和 違 法 相 對 論 ， 或 者 因 為 民 事 違 法 概 念本 身 的 局 限 性 ， 或 者 因 為 會 導(dǎo) 致 法 秩 序 統(tǒng) 一 性 原 則 的 形 骸 化 ， 而 難 以 為 刑 民 交 叉 實 體 問

11、題 的 解 決 提 供 足 夠 的 理 論 支 撐 。（ 一 ） 民 事 違 法 概 念 的 體 系 定 位 與 適 用 缺 陷 — — 違 法 一 元論 之 批 判違 法 一 元 論 將 民 事 違 法 作 為 刑 事 違 法 判 斷 的 前 提 ， “不 得認(rèn) 定 不 具 有 民 事 違 法 性 的 行 為 具 有 刑 事 違 法 性 ……不 得 認(rèn) 定 不 具 有 可 罰 的 違 法 性 的 民 事 違 法 行 為 具 有 刑 事

12、 違 法 性 ”。 罪 刑 法 定 原 則 要 求 犯 罪 構(gòu) 成 的 各 個 要 素 須 具 有 明 確 性 ， 故 作 為 判 斷 刑 事 違 法 的 前 提 的 民 事 違 法 ， 其 含 義 必 須 清 晰 。 但 遺 憾 的 是 ， 刑法 學(xué) 者 對 此 缺 乏 深 入 研 究 ， 民 事 違 法 似 乎 是 一 個 不 言 自 明 的 概念 ， 在 違 法 論 中 被 廣 泛 使 用 。 事 實 上 ， 民 事 違 法 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