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漢字視覺序列設計及相關問題思考

1、<p>　　古代漢字視覺序列設計及相關問題思考</p><p>　　摘　要：古代漢字的視覺序列的脈絡“單行的從上到下、整篇的從右到左”。古人在原有的基本視覺序列基礎上，經(jīng)過與圖文位置變化、字體大小粗細的變異、陰文陽文的對比，以及紋樣的裝飾，設計了十一類的視覺序列的變式。本文對這種與西方相悖的視覺序列在近現(xiàn)代以來在使用上面臨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探討。 </p><p>　　關鍵詞：漢字

2、展示；視覺序列；視覺序列的設計 </p><p>　　中圖分類號：J509 </p><p><b>　　文獻標識碼：A </b></p><p>　　視覺序列，指的是人們在用眼睛觀察事物的過程中的先后順序，其中還涉及人們在這個視覺觀察過程中的方向和路線。所以視覺序列在某一方面還可以稱之為視覺方向和視覺路線。 </p><p

3、>　　漢字的視覺序列的脈絡，清晰的呈現(xiàn)，“單行的從上到下、整篇的從右到左”。而對于文字展示，這條基本原則的遵循，只是文字展示的一個方面；在對這條原則的把握的同時，視覺序列的設計才是后來精心布局、展示才智的地方。 </p><p>　　漢字經(jīng)歷數(shù)千年的運用，文字展示形成了大量的形態(tài)各異的形式。漢字展示的視覺序列包括著文字、圖形這些要素，它們的各種變化和組合，構成畫面的表現(xiàn)語匯。以下是對此進行的分類，通過這一點

4、我們能夠看到很多以往沒有關注的方面。 </p><p>　　一、漢字展示的視覺序列的設計 </p><p><b>　　1．豎 </b></p><p>　　這類是基本視覺序列的運用。我們看到，豎行的文字布局在版面的各個位置，初期都是安排在版面的右上方，后來就與圖片組合，擴散到各個最適合的位置。很顯見經(jīng)過了設計構思后的文字，它們的存在就不是不經(jīng)

5、意的偶爾為之了。在這些版畫圖片中，也借鑒了各種繪畫形式的文字布局方式――壁畫的榜題、國畫中的題款。這些簡短的話語一般都是對圖片的簡潔注釋，起到點名主旨的作用。對聯(lián)形式也是屬于豎的視覺序列的這類，它們的是兩行豎的視覺序列的組合，對偶句分置圖兩側，對圖片進行簡單的情節(jié)描繪或評述，而圖右上方略小的文字是對圖的說明，是處在最后在視覺序列位置。 </p><p>　　不過圖1的漢字也不是就簡單的放置，我們的視覺首先在對圖片

6、進行認識之后，就會注意到句首放大的兩字，然后才是下面的錯開的兩行文字注釋。這樣的視覺序列的產(chǎn)生，很顯然是文字大小和位置的變化的緣故。 </p><p><b>　　2．橫 </b></p><p>　　單行的從右向左橫的視覺序列，是宋朝才出現(xiàn)的。與宋同時期的金承安年間的獨幅版畫《義勇武安王位》和《隋朝窈窕呈傾國之芳容》也是運用橫的視覺序列早期的作品。以后大量的此類視覺

7、序列出現(xiàn)，與圖文的結合中，無論是版面中有幾幅圖片或是圖片呈現(xiàn)不同的外輪廓，它們一般都是醒目清晰的處于圖的上方。橫的視覺序列不是簡單的出現(xiàn)的，它們很多時候以橫批形式和對聯(lián)同時出現(xiàn)，這樣的運用對小說戲劇場景的描繪中十分出彩。大量使用，體現(xiàn)了這類形式的價值所在。 </p><p><b>　　3．左圖右文 </b></p><p>　　這種形式我們從字面就可以得知圖文的排布

8、位置。再詳盡的文字描述總有不夠明了的地方，對于禮儀制度、農(nóng)業(yè)、醫(yī)藥、天文類就更需要有具體的圖片來標識來避免謬誤的出現(xiàn)及不必要的困擾與損失。有些特意在描述中用大字體標示關鍵文字，這種在緊急時查找是十分便捷的。在文字的視覺序列上這樣一種文字、粗細改變視覺序列的做法，在后來十分普遍。在文學方面的詩歌配圖，圖文兩方面的視覺序列沒有先后之分，先后的欣賞都是對詩歌的意境的升華。 </p><p><b>　　4．右

9、圖左文 </b></p><p>　　是與上一類的相反。圖中往往對于所描繪的事物要進行標識，所以在視覺序列的順序中又會多上一重。因為它是圖的標注信息，對于并列信息而言，先看哪圖還之先看文字無關緊要。 </p><p>　　在視覺序列上，圖片在先，講述內容主題，然后是反白突出的文字，把關鍵文字的視覺序列提前了一步，而后再是正常的文字。在文字展示上面的作用與放大字體是一樣的。 &l

10、t;/p><p><b>　　5．上圖下文 </b></p><p>　　上圖下文形式在早期的佛教經(jīng)文的版畫中就出現(xiàn)了，通常圖片下面是排列的整段的經(jīng)文，而圖的兩側或是一側會題有菩薩受持供養(yǎng)的文字，在以后的傳記小說等也喜歡這樣的形式，在視覺序列上圖片占據(jù)首要的位置。而到后來逐漸出現(xiàn)的書籍扉頁中，上圖下文的形式更為多見，文字展示的形式因內容而多變，不過書名總是最先看到的。 &

11、lt;/p><p><b>　　6．上文下圖 </b></p><p>　　這樣的形式相對上一類就簡單的多，不作扉頁出現(xiàn)。各色形式圖片之上的文字，都是采用的基本的視覺序列形式，沒有突出視覺序列的形式。對圖文外框進行的各色形式的裝飾，僅在突出圖或文的單方面；對文字視覺序列而言，本身沒有改變。 </p><p>　　7．“上中下”三欄式 </p&

12、gt;<p>　　上中下三欄式的布局，讓視覺序列的變化更多。圖片可以安排任何位置，不同欄的文字的視覺序列的變化，使得整體上的視覺序列的更加繁復。 </p><p>　　圖片是按照圖片在上中下的順序而排列的，一般在整版某一位置安排一張圖片，但是如果是兩個位置都安排有圖片的，總是有文字間隔開來的，或是文字在同一欄中。三欄式的安排是宋版書起始的，日用書、舉子場屋書和通俗小說之類的書中，特別常見。這種形式的

13、普及化、大眾化可見一斑。這類的扉頁視覺序列和上圖下文式相近，書頁中的視覺序列就迥然不同了。比較常見的說唱話本，圖片被安排在上、下欄中間，圖上標圖目來告知圖中場景；三欄都有文字，上下兩欄是戲曲選段，而中間較狹的一欄刊有謎語、時調、酒令等之類的別的內容。戲曲內容的文字也是用不同的大小的字體，曲牌還用長框圍起，在整版上文字疏密相間，視覺序列隨唱詞而走。 </p><p>　　8．“左中右”三欄式 </p>

14、<p>　　這三欄式最早是在卷軸裝幀中就有了，這是一般都是卷首有圖，在后來的經(jīng)折裝中用的也很多。在后來，冊頁的普通的文字展示中運用就很少了。這類的視覺序列簡單清晰，圖片處于中間，左右文字，無須多作解釋。 </p><p><b>　　9．文繞圖 </b></p><p>　　這類圖例中的圖片，無論放在哪一位置，或是有數(shù)張圖片，或是分為幾欄，始終是同一內容的

15、文字圍繞圖片，所以視覺序列相對簡單。而其余的圖例是以不同的文字內容圍繞圖片，在視覺序列上就有相應的變化。圖2這張扉頁，屬于文繞圖的半包圍結構，左側的書名是文字視覺序列之首，而后是圖上方的“雙峰堂余文臺梓行”，圖下右方大面積的文字是書中內容目錄，左方小字處于視覺序列最弱的位置是一段書鋪的廣告文字。圖3右首書名處于視覺序列的第一位，而后是章節(jié)名稱，圖上首的兩欄大字“圣賢遺像”之后，才是下面小字釋文，再是左側的釋文，版面上看來很雜，通過分析還

16、是能夠分清視覺序列的。 </p><p><b>　　10．圖繞文 </b></p><p>　　圖版4這樣的形式極少。文字按照基本視覺序列被設計包圍在圖片中，生動活潑。 </p><p><b>　　11．方格 </b></p><p>　　這類的形式是整體把圖文各安排到不同的方格中，視覺序列按照

17、格子的縱向而看。此外，有的在圖上方有一橫項視覺序列的圖目，而有的又是在右邊有兩行釋文，也是安排在于整體不同面積的方格中。 </p><p>　　這十一類漢字展示方式，它們在原有的基本視覺序列基礎上，經(jīng)過與圖文位置變化、字體大小粗細的變異、陰文陽文的對比，以及紋樣的裝飾，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 視覺序列。視覺具有自動尋找視覺平衡的能力，在人們認讀畫面時表現(xiàn)為自動在視覺習慣上遵循從重到輕，從大到小的順序。而信息的主次關系

18、也往往影響著人們對事物的關注程度，信息的探求遵循由主及次的原則，表現(xiàn)在視覺序列上就是觀察者憑著自己對信息的重要性的理解，按照由強及弱的順序去尋求答案。由于紙張及印刷技術的緣故，在文字展示上面造成很多裝飾線條，這些線條不僅起著裝飾畫面的效果，也分割畫面改變著視覺序列。它把各種龐雜的設計信息要素分割成若干單元，通過單元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和視覺的停頓作用，保證了視覺運動的平穩(wěn)性和流暢性。 </p><p>　　在這里，這不

19、僅是漢字展示的藝術，更是中國古代的平面設計藝術。 </p><p>　　二、近代以來視覺序列發(fā)展中的思考 </p><p>　　1．解放前的視覺序列情況及思考 </p><p>　　鴉片戰(zhàn)爭之后，中國的近代史開始，大規(guī)模的對外商務貿(mào)易活動從沿海逐漸遍布全國，與此同時，西方視覺序列的事物呈現(xiàn)在人們面前。 </p><p>　　這些與中國文字系統(tǒng)

20、完全不同的視覺序列與漢字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往往在視覺序列上面是十分怪異的。主辦地為近現(xiàn)代政治和經(jīng)濟大都會上海的《申報》，是中國近現(xiàn)代報業(yè)的典范。在它的版面上，我們看到的視覺序列的問題十分突出的。這時期的報刊書籍漢文的視覺序列，還是我們漢字的基本的單行的從上到下、橫列的從右向左，報刊文字所給出的信息一樣十分清晰明了。但是涉及到英文的時候，因為，英文的視覺序列是從橫行左向右的，視覺序列的情況就會十分復雜。在“回力”系列廣告中，“回力球鞋”、“

21、回力汽車胎”的中文是從右向左的，而到了英文，又是從左向右的視覺序列，產(chǎn)生的是一對相反的視覺序列。在當時的中英文同時出現(xiàn)時，則還有另一種情況。在船務公司的廣告中，它們用的漢字的視覺序列，但是英文沒有辦法如同中文一般豎向排列，所以他們把英文順時針九十度旋轉，這樣在文字編排時，是順了漢字的視覺序列，但是在閱讀英文時，卻要翻轉報紙，造成了閱讀的障礙。 </p><p>　　中英文不同視覺序列的情況下導致的矛盾，沒有找到統(tǒng)

22、一的方法。慶幸的是，翻閱當時的報刊，需要安排英文內容的不多，不似現(xiàn)在那么“崇洋媚外”，為追求所謂現(xiàn)代感的設計，把拼音也硬充成英文。 </p><p>　　2．解放后至今的視覺序列情況 </p><p>　　在1955年11月發(fā)出《關于書籍、雜志使用字體的原則規(guī)定》和《關于漢文書籍、雜志橫排的原則規(guī)定》，徹底改變了我國的視覺序列，把豎行的從上到下、橫列的從右到左的視覺序列推進于歷史中。 &l

23、t;/p><p>　　從現(xiàn)在看來，這中西兩種相悖的視覺序列有著各自的優(yōu)勢。古代漢文的視覺序列對于左手握書右手執(zhí)筆的方式，是極其吻合的。卷于手中的書籍對于豎行的文字的干擾是不大的，但是如果是橫行的話，文字就有斷行缺失了。另有西方心理學者研究，豎行文字的排列和眼皮上下開合的情況也許有關，如果這樣的話，它是更符合我們眼睛生理機制的。而我們現(xiàn)在所采用的西文的視覺序列，就符合國際慣例，更方便于和世界溝通。 </p>

24、<p>　　而在地域上，導致了大陸、香港和臺灣不同的視覺序列的使用情況。公函。作為一種處理政務的重要文書，在大陸，尤其是在臺灣和香港的行政機關中具有較廣的使用范圍和較高的利用率。大陸公函只有從左至右橫向視覺序列一種方式。臺灣公函大多數(shù)是從上至下，從右至左豎向排列。而香港的公函有兩種方式：一般公函多用橫式視覺序列。而文言公函和傳統(tǒng)酬酢書函，大多仍用豎式視覺序列。不僅公函如此。日常人們的生活中的視覺序列一樣混亂，特別在臺灣。走

25、在臺灣的街頭，會被橫橫豎豎不同的霓虹燈晃花眼睛，看書刊雜志，也會看到在同一版上，視覺序列在橫豎間不停切換。 </p><p>　　對于能否很好的使用中西兩種視覺序列來展示我們的漢字，現(xiàn)在我們仍是經(jīng)常遭遇的尷尬。特別是當年《美術觀察》的版面進行設計變革時，引起的視覺序列問題，使得整個設計學術界都關注到此。零四年第一期出來以后，來自各方面的口誅筆伐撲面而來。除了文字大小、版面布置之外，其中爭議最大的就是文字視覺序列的

26、問題，幾乎所有的評論對此都相當尖銳。在一期雜志上，對視覺序列設計者作了重大的調整，把文字做成跨頁的橫欄；甚至是把文字轉九十度排列，而同頁上圖片卻是正常的視覺安排。設計者說“制造閱讀障礙”，為的是“提高閱讀興趣，至少變化建立了一種新的閱讀方式”，還質問。為什么不能改變閱讀習慣”。應該說，突破定勢的設計思維，在設計中是非常重要的，但須知不同藝術創(chuàng)作的是，設計是以大眾未接受對象的公共實用藝術，它的功能合理性是占據(jù)首要位置的?？珥摰拇箝L行，對于

27、近距離閱讀的雜志是不相適宜的，文字的行欄越長它需要的閱讀距離就越遠，而現(xiàn)實中根本不存在遠距離閱讀的書刊。以往把通欄變?yōu)椋瑑蓹诨蚴侨龣跒榈木褪菧p輕閱讀時的視覺疲勞。這樣的視覺序列至少不用麻煩把雜志顛來倒去，圖文九十度布局的那幾版，更是讓人覺得是“視覺騷亂”。多數(shù)讀者認為，作為</p><p>　　文字的視覺序列究竟怎樣才是合理的，從原則上講，很簡單，就是符合實際的需要來運用，而這一點是很難做好的。我們實踐探索的是需

28、要用“不可變”來把握“可變”，再設計的過程中采用什么樣的視覺序列就有著眼點了。那些必須體現(xiàn)民族特色及歷史文化的地方，譬如老街改造、老字號的保護等等。就必須用我們古代漢文的視覺序列，這是漢文化的一種回歸的。而其余的就大可按照西文的視覺序列來布，甚至在一些新銳的事物上面，風格樣式怪異獨特也不是什么不可以。只要這時視覺序列符合它實際的需要，突破就是獲得新生命力的必需。 </p><p>　　現(xiàn)在沒有把漢字傳統(tǒng)的視覺序列

29、作為我們日常的主要視覺序列來使用，并不是說漢字的傳統(tǒng)的視覺序列是落伍的。漢字視覺序列從產(chǎn)生的那天起，已經(jīng)是我們漢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明中，它得到了不斷地豐富和發(fā)展。在現(xiàn)今的時代中，它仍有生存的空間，也有延續(xù)生命力的必要。它所代表的民族情愫，作為一種文化素養(yǎng)早已悄無聲息地融化在民族文化的沃土中。民族特色及歷史文化的地方，這是體現(xiàn)華夏文化的一種回歸。就與我們古代漢文的視覺序列息息相關。運用傳統(tǒng)的視覺序列以及其他的傳統(tǒng)元

30、素來進行對它們的改造，體現(xiàn)的正是蘊含著的本土文化精神。傳統(tǒng)的視覺序列運用，是在對其理解基礎上取其形，延其意，傳其神?，F(xiàn)今的藝術設計，大量的現(xiàn)代因素注入之后，在傳統(tǒng)性與現(xiàn)代性的互動關系中，我們需要認同本土文化；否則，“無異于一種斷了根的沒落”。 </p><p>　　總之，在實踐中尋求到最適合的那種文字的視覺序列，滿足自身視覺需求的同時，達到視覺藝術的多樣化與秩序化協(xié)調統(tǒng)一，正是我們關注漢字展示的視覺序列的最終目的